清明踏青，淡泊微凉，有色有味。踏青，须到田野里，与“踏花归来马蹄香”一样的情趣。如果愿意，也可以脱了鞋子，裸足踩绿，感受一下地气的上升、绿意的鼓噪。“春服既成，冠者五六人，童子六七人，浴乎沂，风乎舞雩，咏而归”，这般惬意的踏青，当是孔子人生理想的一部分。此时，风如水纹，草若绒毡，薄俏春衫，沐风而鼓动，踏着新绿来到田野。饮酒弹琴，翩然起舞，然后歌唱着归来。

  在清明印象里，还有折柳、戴柳的习俗。传说晋文公想逼介子推出山，放火烧了三天三夜，却发现介子推被烧死在一棵柳树之下。晋文公很是悲痛，下令这一日禁火、戴柳，以此纪念这位不图回报的义士。这本是寒食节的来历，但在传承演变中，寒食与清明逐渐合拢，寒食节的祭扫、踏青、戴柳也变成清明节的习俗。

  碧柳，戴于头，微凉清新，也颇风雅。田野上，常见女孩子以柳枝做环，间插几枝野花，香馥馥、凉沁沁。诗云：“梨花风起正清明，游子寻春半出城。日暮笙歌收拾去，万株杨柳属流莺。”梨涡浅笑，游子笙歌，清明中的万物，都是清新、明媚的，让人欢喜。

  当然，清明也肃穆。清明节少不了一个主题：上坟扫墓。缅怀逝者的同时，也不免会参悟一些生死道理。人生，自有来处和去处，把握生的“清”，才能做到死的“明”。生死都在“清明”之间，那点心魄精神便会成为路边杨柳、陌上春色，成为一种浩然之气，流转在天地之间。

  如此，清明更像一次出发，像种子萌芽、繁花盛开，开始新一轮的生命旅程。这一世，横的是悲喜，纵的是春秋；横的是春秋，纵的是人生。春秋、悲喜，都是寻常字眼，而不寻常的人生却脱不了两个字：清明。

  （作者单位系河北省临城县教师进修学校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