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05月17日 星期三
中考前,他们还在写小说
□ 张 娟

    中考前夕的校园——“硝烟弥漫”,丝毫不亚于真正的战场。师生都在透支体力,丝毫不敢懈怠。

    而在这种情况下,学生送来的周记,里面仍有几千字洋洋洒洒的爱情小说。像这样的文章,如果在平时,我可能满心欢喜,不仅给个大大的A+,还会把优秀段落在班级读一读。可是最近,在应试大氛围下,我也变喑哑了。

    可是,不管成人是多么希望孩子们全力以赴,但青春的骚动,执拗的心,“蒸不烂、煮不熟、捶不扁、炒不爆、响当当”,因为这是未经沉淀、未经磨砺的少年情怀啊。

    面对孩子们的写作热情,我忧虑着、徘徊着,恰好此时读到清华附中教师王君的《何须突围爱情》一文,文中说:“每一日的黄昏,都会有多少个少男少女的梦在舒卷和蒸腾啊!这是任何规章制度都不可能强行压制得下去的,因为,这本就是自然,本就是生活。”“自然”“生活”真是一语道破天机。“梦的蒸腾”,情的告白,孩子的文字不就是孔夫子的“从心所欲”,这是生命的蓬勃状态、应试教育的超越状态,我们应该为培养出这样的学生而自豪才对。

    斯宾塞曾提出“什么知识最有价值”一问,那么同理,我要问自己“什么作文最有价值”,结论无一例外指向“情”。所以我认为,情是作文道场的莲花,也是化解成长道路上一切尴尬的神器。

    有教师与我争辩,写爱情小说的学生,思想早熟,有可能早恋。其实文字的肌理,流露出作者的态度和价值观。众所周知,小说与生活是两码事,司汤达曾说过“艺术是不笑的”,也就是说是严肃的。我认为,擅于写情的孩子,对情的认识比普通孩子更深刻,煽情的东西更可能偏于理智。

    王君的文章更坚定了我支持孩子们继续创作的决心,即使我们“人在战场,仍情意绵绵”。就这样,孩子们的小说逐渐变成报刊上的铅字。我与学生通过文字进行交流,鼓励他们创作,给孩子们修改对话和景物片段,是我乐此不疲的事情。比如童旭的《遇见》一文,最初就是对话罗列,显得干瘪,我指导他添上人物的表情、动作、神态,这样人物形象就饱满了一些。在童旭的文字里,我认为已经包含了“人生若只如初见”的感动、柔软、美丽等体验,即使放进考场,也能吸引阅卷教师的眼球。

    用文字挖掘学业和爱情的关系,我们在《傅雷家书》《简·爱》《三重门》都有读到,孩子们的认识尽管是朦胧、有瑕疵的,但是文章不是不厌百回改吗?对于喜欢写爱情小说的孩子,我鼓励他们慢慢来,文学是一种信仰,写作是一种旅行,不要着急。

    我要特别感谢这些孩子,感谢作文,他们让我在孤独的写作、苦闷的试题研究里看到光,看到一种不灭的精神——这是少年作家的潜质,这是教育的福衹。我相信,这些孩子在小说中能够把知识融会贯通,在创作中茁壮成长,就像傅雷所说“爱情于天地茫茫而言,实在是小”,同样“升学考试于教育而言,也实在是小”。

    (作者单位系安徽省凤台县第四中学)

中国教师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