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05月24日 星期三
课堂新论·李升勇
重新定位教材

    一提到教材,许多人首先想到的是教科书,时至今日依然有人在“教教材”与“用教材教”的问题上争论。要厘清这个问题,最关键的是要知道什么是教材。在网络上搜索“教材”一词,提供的答案是“根据教学大纲和实际需要,为师生教学应用而编选的材料。主要有教科书、讲义、讲授提纲等”。这样的解释本身就是有问题的。首先,教材应该是教与学的材料,不是专指“教”的材料,笼统地说成教材容易让人产生误解,重“教材”轻“学材”;其次,“根据教学大纲和实际需要,为师生教学应用而编选的材料”,这样的教材观有局限性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有教师把教科书等同于教材,偏离“用教材教”的本质?这就需要从课堂教学的源头说起。随着大工业革命的兴起,社会需要大批有知识、懂技术的劳动者,传统的教学方式无法满足这样的需要。所以,就产生了学校教育,随之也就有了“教什么”和“用什么教”的问题。从理论上讲,教的材料应该由教师根据教学大纲编写,但那个时代很少有教师具备编写的能力,学校也不具备为学生印制的条件。至于“学什么”,应该是教师提出目标和问题,学生围绕目标和问题在生活中寻找材料。但那时学生生活中接触的报刊、图书有限,更没有电视、网络。为方便学生的“学”和教师的“教”,人们发明了“教科书”。教科书的出现是那个时代必然的选择,但不能说明教科书就等于教材的全部。

    从本质上讲,教材和学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,两者之间有交叉。但是,学习的材料远远大于教师教的材料。

    教材即生活,教与学的材料既包括学生的生活,也包括当下社会的所有生活,还包括古人的生活。文本资料是记录的载体,是凝固的现实生活,是人类智慧的结晶。借助文本资料,我们可以跨越时空与古人对话、交流。

    学生的学习过程和生成数据也是教与学的材料。在对新生事物的认知上,学生的接受能力强于教师。在一篇文章的学习过程中,学生能从网上搜到数十条乃至上百条相关资料:作者的生平简介、名师授课视频、动画故事、朗读音频、读者对文章的赏析等。学生把这些资源上传到公共空间,同学之间相互访问交流,这些数据毋庸置疑就是教材。

    除了上述的资源数据可以作为教材,生成性数据也是教材。每个学生的家庭背景、生活阅历、知识积淀不同,看问题的角度也有差异,对同一篇文章会有不同的理解和感悟,学生将自己的阅读感受发到班级公共网络平台,大家共同分享,从中可以获得启发。所以,这样的生成性数据也是教材。

    教师的知识积淀和文化素养,也是教材的一部分。有人说,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。同样,一千个教师就有一千种教学角度。一个热爱生命、对生活有着细腻、丰富情感的教师,与一个悲观厌世、生活乏味、缺乏情趣的教师,对教学、学生理解程度必然不同。所以,教师的知识积淀和文化素养不同,对文本的解读就不同,同样的教学材料,不同的教师达成的教学效果也不一样。

    同时,师生的阅历也是教材的重要组成部分。没有现实生活做基础,单纯依靠语言文字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是很困难的。假设让五年级学生阅读下面这段文字,结果会怎样?“寒风不停地刮着,树梢不时地发出凄厉的尖叫,大风扬起的沙尘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,昏暗的灯光把人的影子投在窗子上不停地来回晃动,他走过去,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里舔了舔,然后在窗子上轻轻地戳了一个洞,把脸贴在窗子上,闭上一只眼睛不停地往里面观望”。如果学生没有见过纸糊的窗户,就很难理解“沙沙作响”“食指放在嘴里舔了舔”“戳了一个洞”等词语。没有词句的理解,培养学生的语言感悟能力就无从谈起。因此,在日常的教育教学中,教师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专业素养、不断丰富生活阅历,才能突破“教教材”的禁锢,把生活、数据、素养融入课堂,实现“用教材教” 。

    (作者单位系山东省乐陵市实验小学)

中国教师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