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05月24日 星期三
绘本教学的“三重课像”
□ 胡亨康

    有幸聆听福州教育研究院何捷的《读绘本故事——“六说”快乐》示范课。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的示范课,但有时候,一节课与一百节课没有本质区别,我相信文如其人、课如其人。他的课,语朴情纯,聊家常式的话语风格,使孩子们如释重负、兴奋不已。于是,我从“说,然后写”的角度把这节课分成了三重“课像”。

    第一重:显像——说,然后写

    “说,然后写”是这节课的目标,也是课的显像。

    为什么说是“显像”呢?因为这是大多数“听众”所关注、聚焦的。“说,然后写”,就是先说后写、由说到写,或说、写转换,最终达成孩子说话、写话的教学目标。

    这节绘本教学的“六说”包括:自由说、模仿说、仿创说、创意说、加强说、超加强说。如果把“六说”进行整合,严格上只有“三说”。模仿说与仿创说可归成一类,因为“模仿”与“仿创”有交叉重叠。模仿是“仿”多“创”少;仿创是“仿”少“创”多。加强说与超加强说都属于创意说的范围,是创意说的加强版,可以“合三为一”。这样归类就可以看出:这节课除了由易到难的说话梯度外,训练的重心是落在“创意说”上,因为“创意说”占“六说” 中的“三说”,可谓半壁江山。

    从课堂时间分配和实施情况看,自由说、模仿说、仿创说是创意说的准备和热身。从课始的“自由说”,即将“快乐”一词换个说法开始,就渗透着“发现”与“不一样”的创意理念。当学生说出了高兴、喜悦等与“快乐”不一样的词汇时,“创意说”的背后彰显着孩子求异、个性、“另类”的思维。

    写作是什么?有限的文字,无限的组合。怎么组合?用“思想”把它串起来。写作训练“练”什么?就是练思维。写,放在课后,即使看不到,但可以想象到。课堂上说得好的学生,课后相对也写得好。正如有专家所说:“善于口语表示情意的,往往善于用文字去表示情意。”

    第二重:隐像——不说,然后也写

    “隐像”是相对于“显像”说,指的是课堂上不说或少说的学生,课后也会写。

    从教学目标看,这是不被看好的。因为这是一个不容易被“发现”的群体,因保持“沉默”容易受忽略,但却真实存在着。

    课堂是对话的文化。对话、展开、碰撞、生成继而推动教学走向纵深。能说、会说的学生自然成为课堂上最活跃的主体,也往往被关注。而那些在课堂上不怎么说或根本不说的学生,就成了课堂的“客体”,通常会遭冷遇、被排斥、边缘化。

    营造、调动、全盘激活……往往是名师擅长的。奇怪的是,对那些沉默寡言或“不言不语”的孩子,何捷似乎不太在意,能说则说、不说则罢、一样安抚、一切都在和风细雨中。乍看之下,似乎有悖教育要“面向全体”的理念。然而,这恰是他教育的“圆通道”,尊重个性、依从天性、顺势而为。

    说与写是表达的两翼,二者的区别是:说,是口头表达,面对的是现场听众;写,是书面表达,面对的是隐性读者。说与写各自独立又相互联通。能说会写,比翼齐飞,自然最好。但“敏与行(写)而讷于言”的也大有人在。

    为了实现课堂效益的最大化,何捷除了把写放在课后节省时间外,再一个策略就是“一人说,众人听;一部分人说,集体分享”。笛卡尔说:“我思故我在。”只要有思考,就会有内部语言。内部语言说出来,就是口语,写下来,就是书面语。因此,“搁置”但不边缘,冷静但不冷落,“放牧”但不放逐。况且,倾听、思考暗合着教育之智。

    不说,然后照样也写,是这节课的“隐像”。

    第三重:逆像——“说”与“不说”,都不写

    所谓“逆像”,指的是课堂上不管说与不说的孩子,课后都不写。从写作的角度看,他们是出逃、叛逆的“一族”。所以,我称之为“逆像”。

   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,也不管教师说回家把今天说的写下来,这叫积累,也是作业,仍然有一部分学生回家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,就是不写。

    虽然“‘说’的经验向‘写’迁移,能解除他们对写作的神秘感和畏惧心理,再由‘写话’导入写作,可以架起从口头表达向书面表达的桥梁”。但是,“宣之于口”与“书之于纸”还是有距离的。“说话是从思想到语言”“写作是从思想到文字”,提笔忘字是常有的事。

    课堂是特殊的“语境”,所谓“情动而辞发”,“辞发”往往是发在“情动”的课堂“语境”中。学生回家后因没有“语境”和氛围,缺少写作的冲动和欲望。再者,课堂上说过的话,回家之后未必记得牢,暂时遗忘也是有可能的。

    如果说,连深谙写作之道的何捷教的孩子都不写、不想写,又该怎么办呢?这不是他的失败,也不一定是教育的失败,而恰是教育的留白,教育允许不懂、不会、不写,留白更显张力。

    (作者单位系福建省连江县兴海学校)

中国教师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