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01月24日 星期三
我的阅读时间
戴柏葱

    悦读·话题

    昨晚读《黑塞抒情诗选》,在笔记本上摘录了几首颇有感触的诗,然后就躺在书房里的躺椅上睡着了。醒来时,已是凌晨三点多。

    已记不清曾多少个夜晚,常常这样读书,然后睡倒在躺椅上……醒来之后也不再读书或者做点别的,离开书房休息去了,因为早上还要精神地面对学生们。

    我有自己的时间分配法。我的家庭时间从早上醒来,到晚上妻和孩子们困去;我的工作时间从早上到学校开始,到下午或者晚上离开学校为止;我的读书写作时间从晚上妻和孩子们困去,到自己困去。我真正可以支配使用的时间,就是读书写作时间。这段时间很短暂,所以我格外珍惜!

    与昨晚差不多,当今晚我在六方斋(我的书房,因面积刚好六个平方,故而名之)坐下时,时针也快指向深夜11点了,我的时间,从此正式开始。

    一般说来,在这段极其珍贵的时间里,读书是我的第一选择。

    六方斋里的旧台灯跟随我10多年了,其间换过几次灯泡,其余完好无损。灯光是橘黄色的,让人感觉些许温暖。我曾经写作一首小诗《夜读》,来抒发某些情绪。我也曾写作小文《也许天堂,只是一个书房》,来叙述夜读时这段难忘的时光。

    这几年,我有许多书籍是在这段时间里读完的,譬如《沈从文的后半生》《活着为了讲述》等。有了感触也会写一些读后感,但更多的时候,会摘录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在自己的笔记本上。

    关于读书笔记的做法,我学习的对象有两个:一个是曾国藩,一个是钱钟书。曾国藩读书,非常重视做读书笔记,常随手做记,并注重归纳消化。他说:“万卷虽多,而提要钩玄不过数语。”在他的影响下,梁启超辑录曾国藩最实用、最容易记诵的名言,于1916年编成《曾文正公嘉言钞》一书,可谓做读书笔记之至。

    至于钱钟书先生做笔记,大凡自诩为读书人的,大抵没有不知道的。据杨绛先生整理,钱钟书先生的笔记分为三类:第一类外文笔记,共一百七十八册,约三万四千多页;第二类中文笔记,与外文笔记的数量大致不相上下;第三类“日札”,共二十三册、二千多页,分八百零二则。叹为观止!

    我的读书笔记分成四类:一是关于教育教学,二是关于人文社科,三是关于古典文学,四是关于永嘉四灵及地方文献。可惜,到目前为止,这四本不算厚的笔记本,虽大约各摘录了一大半,但仍然“路漫漫其修远兮”。

    古人说:“读书无批注,即偶能窥其微妙,日后终至茫然,故评注不可已也。”

    著名语文特级教师、温州名师谷定珍先生,便十分推崇这种评注式阅读,他称之为“批注”。谷老师将这种批注式阅读推向中小学,鼓励语文教师带领学生进行批注式阅读教学,进而提升学生的语文综合素养。

    我们读书评注,不需要追求太多意义,而把它看作一种与文本的基本交流,并借此备忘,就有了存在的价值!我在六方斋里夜读做的评注,也无非是一些与文本的基本交流。直接写在书上的好处是下次再翻到的时候,会依稀唤起当时的阅读体验,倘若借此产生新的阅读体验,岂不快哉!

    在这段极其珍贵的时间里,写作是我的第二选择。我的写作,完全建立在自我阅读之上。

    阅读少了,写文章语言干瘪,面目可憎;阅读多了,写文章文从字顺,还算通达;文章写得浅显了,是因为相关的书籍还读得不够;文章写得深刻了,是因为相关的书籍读得不算少。

    在我这里,写作天赋几乎是没有的,只有阅读才是真实的。

    这几年,肩负着越来越重的家庭责任,阅读时间也越来越少,但反而让我更珍惜阅读时间了。因为在阅读时间里,才会找到真正的自我,然后成就自我。

    (作者单位系浙江省永嘉县第二高级中学)

中国教师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