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年09月19日 星期三
逛菜园
叶燕芳

    最喜欢“逛”自己家的菜园。

    红色的硬石岭下,突兀长着几株高高的板栗树。板栗树下,竹叶青青,竹叶边散落着几圈茶树,茶树护着绿绿的菜畦。哪怕我远离家乡的日子,园子的光景也时时会进入我的梦中。

    小时候,活脱脱地馋猫转世,最馋那些板栗。眼瞅着它们发新芽儿,眼瞅着它们结毛果儿,眼瞅着它们的刺尖儿变硬……熬到板栗熟透了掉在地上是不可能的,早早便央求父母,打落板栗果给我吃。

    那时有一群生活富足的小伙伴,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学,却很是羡慕我们的农村生活。一个秋来的下午,正是板栗将熟之时,我带着他们几个走向红色的硬石岭。岭边,板栗的边稍上,挂着几个板栗果。

    就地取材,折了根竹子,将那几个板栗果打下来。用脚跺跺,搬起石头一砸,板栗果便裂开了。将熟的板栗,很嫩,黄色的汁水流淌在唇间。如今,吃板栗的人已散落天涯——但那一刻,向晚的余晖打在我们稚嫩的脸上,仍是我记忆中最珍贵的一幕。

    板栗下的竹林也是一块宝,每年清明前后便会冒出竹笋。竹笋细细的,玉沁色或乳白色,吃起来不带任何涩味。晒干了,让母亲做一顿炖笋,又是别有一番滋味。

    大人都说,竹林里有蚊子,还有蛇,越往深处越危险,可我却毫不顾忌。一放学,便把书包扔在一边,带上一个大塑料带,跑向竹林去了。不到10分钟,就能收获一大袋竹笋,有时袋子装不下,我还会就地取材找些棕榈叶,将它们打成卷抱回家。新摘的竹笋加上肉片,一炒就是一顿美味。

    近年来,我几次想去拔笋,都不得空。笋期至,下馆子点笋炒肉,却吃不出当年的风味,很是遗憾。倒是去年在塔桥,见到一个老妇人卖些细细的笋干,我便买来给孩子炖肉,圆了一番旧梦。

    下午,走出校门,来到家里的菜园,坐看蔬果的藤蔓,一丝一丝垂下,一点一点伸展,伸展向无涯的远方……

    (作者单位系江西省贵溪市美的学校)

中国教师报